美国总统唐纳德·特朗普对大幅降息的持续呼吁,以及他对美联储领导层进行调整的能力,使得货币政策的决策机制以及背后决策者越来越受到关注。
除非美联储出现更多意外离职,否则对这一群体仔细分析后就会发现,总统可能无法在2026年获得他所希望的大规模降息。
美联储理事Adriana Kugler上周宣布,她将于8月8日辞任,比原定任期届满提前五个月。特朗普表示,他将在未来几天内提名继任者。无论他选择谁,都可能成为杰罗姆·鲍威尔的美联储主席任期于明年5月到期后的美联储主席热门人选,并可能为特朗普政府对货币政策的期待定下基调。
但即使新任主席认同特朗普关于借贷成本应大幅降低的观点,要改变政策仍需美联储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(FOMC)多数成员支持。前美联储官员和工作人员表示,这意味着政策辩论必须基于经济状况,而非政治考量。
“无论谁担任主席一职,其职责都是在其他投票委员中建立共识,”前克利夫兰联储行长Loretta Mester表示,“而且必须有充分的经济理由支撑。”
此前,美联储官员以9比2的投票结果决定维持基准利率不变,这充分体现了为决策争取支持的重要性。美联储理事Christopher Waller和Michelle Bowman(均为特朗普任命)投了反对票,主张下调25个基点。Waller和Bowman认为美联储应为放缓的劳动力市场提供更多支持,但包括鲍威尔在内的多数官员仍对关税引发的通胀保持警惕。
美联储主席在寻求共识时通常会获得其他政策制定者的高度尊重,只要他们得到委员会的认可。
“如果新任主席被视为政治化或与政府立场一致,他们可能不会立即获得这种信任,”巴克莱资本首席美国经济学家、前达拉斯联储研究主管Marc Giannoni表示。
美联储委员会
所有19位政策制定者均参与经济和货币政策讨论,但仅有12名官员拥有投票权。华盛顿的7名美联储理事拥有常设投票权,纽约联储主席亦为永久投票成员。剩余4个投票席位每年在其他11家地区联储行长中轮换产生。
如果鲍威尔在2026年5月主席任期结束时按惯例辞去理事职务,那么除Kugler的席位外,这将为特朗普提供另一个需要填补的职位空缺。鲍威尔在理事会的任期实际上要到2028年才正式结束。
更换Kugler和鲍威尔将使七位理事中有四人由特朗普任命。美联储观察人士表示,尽管不能保证这些人都会完全听从总统的指示,但这可能会让新任主席在推动政策上占得先机。
“如果四位理事都站在同一边,这将为主席推进其政策目标提供相当大的动力,”前纽约联储主席William Dudley周一表示。“但我认为,美联储委员们会根据对宏观经济有利的判断来投票。”
尽管特朗普数月来一直呼吁降息,但Bowman和Waller曾支持维持利率不变,并直到6月都投票支持维持利率不变。Waller被提及为鲍威尔的潜在继任者人选之一,他一直是中央银行独立性的坚定捍卫者。
美联储理事会其他成员Michael Barr、Lisa Cook和副主席Philip Jefferson,通常被视为在利率问题上持中性立场。这三人均由前总统乔·拜登任命。
“他们将非常关注基本面,如果FOMC的新成员似乎更受政治意愿影响,他们可能会起到一定制衡作用,”Nationwide首席经济学家Kathy Bostjancic表示。
地区联储
除纽约联储行长John Williams外,明年拥有投票权的地区联储行长包括克利夫兰联储行长Beth Hammack、达拉斯联储行长Lorie Logan、明尼阿波利斯联储行长Neel Kashkari以及费城联储行长Anna Paulson。
Williams一直支持鲍威尔,并被视为温和派。他上周表示,他将以“非常开放的心态”参加9月的政策会议,讨论降息问题,并形容劳动力市场在过去一年逐渐降温后仍“保持稳固”。
Hammack曾在12月投票反对降息,这是她作为政策制定者参加的第三次会议,她对通胀问题表现出谨慎态度,并愿意公开与同事持不同意见。她周五表示,尽管就业报告“令人失望”,但她仍对美联储维持利率不变的决定充满信心,并认为官员们距离通胀目标比就业目标更远。
Logan于2022年接任达拉斯联储行长一职。她在7月表示,官员们应在更长的一段时间内保持利率不变,以使通胀更接近2%的目标。
Kashkari曾先后在小布什和欧巴马政府时期担任财政部官员,并在金融危机期间负责监督问题资产救助计划(TARP)。他上周表示,美联储致力于根据最佳数据做出决策。
Paulson于7月就任该职位,并将于明年首次以政策制定者身份参与投票。她此前担任芝加哥联邦储备银行研究部主任,自2001年起在该行工作。Mester表示,Paulson作为经济学家的职业背景使其更倾向于以分析方法制定政策决策。
“即将进入投票的四位投票者对金融市场特别敏感,任何表明美联储信誉面临风险的迹象都将使他们特别警惕,”研究公司MacroPolicy Perspectives创始人、前美联储经济学家Julia Coronado表示。
潜在分歧
6月发布的预测显示,有10位官员预计2025年将至少有两次降息。随着7月就业报告显示劳动力市场状况比此前预期更为疲软,支持今年秋季降息的官员数量可能增加。若经济状况进一步恶化,可能促使委员会倾向于实施更多降息措施。
但如果新任主席无法促成共识,可能会导致投票结果更加分裂 —— 这种局面在过去几十年中从未出现过。Mester表示,这可能引发金融市场对央行政策方向及其管理通胀能力的质疑,进而导致长期利率上升。
Waller也提到了这些金融风险。如果下一任主席无法获得市场信任,“通胀预期将急剧上升,”Waller在7月接受采访时表示。“你不会看到利率下降,反而会上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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